第1章 老板？老子打的就是老板！
2024年，京城，深夜。
某高档会所包厢卫生间内。
呕~哗啦啦....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声音，
陈默感觉自己把灵魂都奉献给了马桶。
先啤后白再洋酒，搁谁都得横着走。
晚上安排客户吃饭花了大几千，看着眼前起码价值几百的花花绿绿被冲走，陈默不禁有些可惜....
吐完的他头脑为之一清，感觉自己又行了。
可身体却骂骂咧咧：你在放屁！
尝试了几次，陈默才在妹纸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飘到洗漱台前，洗了把脸。
年近四十的陈默，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逐年升高的发际线，染后的头发黝黑蓬松，冰冷的水从圆润的脸颊滑落，再也不复年轻时清秀消瘦的模样。
镜子中俨然是一个被现实磨平所有棱角的低质量中年油腻男。
谁能想到这是一个曾经大言不惭想要改变世界的技术宅，可惜这個梦想被他亲手埋葬在而立那年。
三十岁后，他磕磕绊绊进了沸腾厂，996是常态，007是基操，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社畜，还是生产队里的那种，驴粪蛋子表面光。
由于只会埋头犁地，不会抬头看天，绩效常年位于中下，一年后就开始经历不断地经历转岗。
头上悬浮着名为裁员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陈默玩命工作到三十五岁，JAVA软件工程师出道的他，愣是被活生生磨砺成一名360度无死角天花板级别的全栈工程师（指掌握多种技能，从前到后全流程独立完成产品的工程师）。
就当他热血难凉想要一展拳脚，却可悲地发现自己已到IT行业的暮年。
这就相当于自己闭关一甲子九阳神功大成，重出江湖打算一统武林之时，抬头发现有人在御剑飞行......
随后在领导和人力同事的好意劝说下，为了不成为输送社会的人才，他又转职成为了售前支持工程师，说白了就是销售，从头来过。
区别在于其他行业销售是卖房卖车卖保险，他卖的是系统，一个i人被迫学会了察言观色和油嘴滑舌。
干了两年又是一个华丽的转身，成为了光鲜亮丽的客户关系经理，再次get新技能陪客户吃喝玩乐和为人处世，彻底重构了三观。
十几年的社会大学，让他充分体会到了什么是革命的一块砖。
在外受领导气，在家受老婆气，每天只有地下车库那十几分钟才是自由的避风港。
这一切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么得感情的赚钱机器和人形提款机。
他这一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从没有过所谓的诗和远方，只剩眼前的苟且和生活的狼藉。
回过神来，陈默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果然是喝多了，都开始回忆过往，那不是老了才应该干的事么？
接着奏乐，接着舞！
陈默搂着小妞摇摇晃晃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就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点头弯腰给另一个低头都看不见自己脚尖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
这可是今晚的主角，一家上市公司老总，手握数千万采购订单的甲方爸爸。
要不怎么说造字的古人牛逼呢，甲乙，从字面上就预见到数千年后两者之间的关系。
甲，站着。
乙，跪着。
看着眼前的乌烟瘴气蝇营狗苟，此情此景陈默突然想高歌一曲，随即拍了拍身边小妞的屁股，
“去！给你陈哥点首李白。”
前奏响起......
“大部分人要我学习去看
世俗的眼光
我认真学习了世俗眼光
世俗到天亮
.......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
.......
要是能重来.....”我再也不会选择逆来顺受、唯唯诺诺....
要是能重来，我再也不会选择结婚，不再被亲情羁绊束缚住自由....
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打野，gank死这帮缺德带冒烟的无良资本家......
工作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胡思乱想间，陈默好像看到领导在冲自己招手，
“小陈，过来？”
陈默赶紧小跑过去，“哎，张总！什么指示？”
“你也不想辛辛苦苦几个月，绩效奖金就剩三瓜俩枣吧，想想你的老婆孩子房贷车贷，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今晚就是喝死也要陪好这个逼，他手里订单如果能谈下来，你这个季度的KPI那就是超出期望。懂？”
“放着我来！”
看着对方化身金刚拍着胸脯的表态，张总很是满意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后把音乐叫停，搂着陈默对在场的所有人大声说道，
“我们的陈经理刚才的酒量大家也看到了，他以前可是搞技术出身，后来搞销售，论销售他是技术最好的，现在做市场酒量也是最强的，
我们公司别的特点没有就是喜欢拥抱变化，干一行爱一行，接下来陈经理将给伟大的王总，也是我们沸腾公司的衣食父母，敬一杯深水炸弹！”
稳居C位的王总施施然端起小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默，如同看戏。
在场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嘴里大呼小叫，拱火捧场，唯恐天下不乱，气氛瞬间达到高潮。
陈默扯了扯勒得稍微有些紧的领带，脸色有些泛白，从张总手里接过满满一大杯的液体炸弹，碰了下王总小酒杯的下沿，强颜欢笑，
“王总，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说完，眼睛一闭，嘴一张，冰冷掺着热辣入喉，与肠胃本能的排斥形成强烈对冲。
陈默忍着反胃的冲动，强行把酒咽进肚，不一会他靠在沙发上慢慢歪倒下去，眼前天地倾覆，感觉周围的惊呼声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一时只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从剧烈慢慢变为平静。
“没想到我挺过了三十五，却倒在了四十岁的门前，也好，终于解脱了~”
念头一闪而过，瞬间没有了意识......
........
冥冥之中，
“师父~师父~”
师父？好遥远的称呼啊.....
耳边传来阵阵呼唤，声音由远及近，陈默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师父，你快醒醒，王总要过来了。”最后声音都有些发颤。
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拍了下，陈默努力对抗地心引力，方才把头慢慢从桌子上抬了起来，
呜....脑袋好沉，
睁开眼睛，一个倩影映入眼帘，呦，这小妞质量不错啊，刚才怎么没发现？
刚才她说什么？王总又来？
难道一个深水炸弹还不够？非得龙吸水才满意？
陈默猛地站了起来，趔趄了一下，豪气干云地架势，“来，王总，咱接着喝！”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处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人们的目光如探照灯一样射了过来。
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看着前方一张张早已模糊而又依稀有些熟悉的面孔，陈默陷入沉默...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随即他扭头发现左侧墙壁上的挂满了红色醒目的横幅，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才是人上人！”
“工作就是帮助伱成长的，要注重过程，不要计较回报！”
“当你感受到痛苦，就是成长最快的时候！”
“加班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不加班怎么改变阶级！”
.......
这些让他一看就血压飙升的PUA标语，他死也忘不了，
这里是.....我毕业后入职的第一家公司？
做梦么？是了，又是做梦，毕竟过去这些年没少梦见这个场景。
别人都是梦高考，他则是梦打工，也是没谁了，不愧是身负先天社畜圣体的打工人。
这里是他大学毕业后进了第一家IT公司，百十来人，同事间相处还算融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个煞笔老板。
也是在这里，他干了两年多，从一个刚毕业进入社会的唯唯诺诺小年轻，为天命打工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后面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身后传来呵斥声，打断了陈默的思绪，这道声音有些尖锐，听上去跟会下蛋的公鸡一样，
“小陈呐，看来你的工作很不饱和啊，什么档次，还想跟我喝酒？
一会客户就来参观了，这么重要的时候竟敢在上班时间睡觉？
临近项目验收，这段时间不就加了几天班，怎么其他人斗志昂扬，就你萎靡不振，咋地就你特殊啊（声调上扬）~
这么些年，我花了这么多钱，雇了你们这么多人，是让你们在公司创造价值和利益，不是让你来这睡觉的。想睡觉，滚回家睡去.....”
这套耳熟的丝滑小连招...不就是那个爱画大饼从不兑现、恶意裁员不给赔偿、压榨员工天天加班、找个由头克扣工资，惹得广大员工天怒人怨不敢言的煞笔老板。
叫王....王什么来着，陈默揉了揉依旧有些发沉的脑袋，光记得这货罄竹难书的恶行，一时间名字倒有些想不起来，
待陈默回身望去，看着这个熟悉的光头大饼脸，灵光乍现，恍然道，“王.....德发？你个王八蛋不是被车撞死了么？怎么这么年轻？”
哦是了，梦里啥都有，死而复生有什么奇怪的，而且这个梦有点特殊，他竟然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那这样的话.....
“你踏马怎么说话呢？你.....”
王德发正要开骂，就看到对方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仰头发现陈默就这么直勾勾盯着自己，不自禁把剩下的话连同口水咽回肚里，眼神慌乱，色厉内荏，
“光天化日，郎朗乾坤，我警告你别乱来啊，否则就不是扣工资这么简单了！”
“wtf，扣扣扣，你个不当人子的玩意除了扣工资还会干鸡毛？在我梦里还能被你个煞笔欺负了？”
说完，陈默猛地抬手，
“啪”地一声，声音在公司内回荡......
第2章 传下去，老板被打死了？（求收藏、求追读））
“啪”地一声，声音在公司内回荡。
原本有些嘈杂的工作环境，仿佛高中班主任来到教室一样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嘶~~~~~
周围见证历史性一幕的员工纷纷倒吸一口冰镇的二氧化碳。
看着非静止画面停顿的两个当事人，这些人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又酸又爽。
下一刻，王德发脸上泛起一道五指红印，可见力道十足。
此时的他还顾不上疼痛，而是有种杀鸡儆猴不成被对方反杀的错愕和不可置信！
陈默看着对方因疼痛而扭曲的五官，原本猪腰子脸看上去跟鞋拔子似的，心脏也在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
好消息：在公司把老板给扇了。
坏消息：看对方红了眼眶，都快疼哭的逼样，显然不像是在做梦。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周围的吃瓜群众还陷入莫名兴奋的震惊中，仿佛被人按下了时停键。
陈默抬手瞅了瞅自己发烫的手掌，陷入沉思。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如此真实的痛感，如果不是做梦，他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想到这，他兴奋地向记忆中的卫生间狂奔而去，他要去验证一下真伪。
“陈！默！你殴打老板，我现在正式通知你被商河开除了！”
刚说完，王德发就看到对方落荒而逃的身影猛然一顿，缓缓转过身来，他下意识捂着脸退了一步，“你....你不要过来啊~”
只见陈默只是微微一笑，“希望你不要后悔当下的决定。”
“笑话，吓唬谁呢？区区一个干了一年多的初级工程师而已，你这样的我就是开除十個，公司也照常运行。”
“趁还有时间，多吃点好的......”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王德发对这小子最后一句话犯起了嘀咕，什么鬼？
随后他反应过来，捂着脸怒视这帮表面努力工作实则看热闹的员工们，另一只手四处乱指无能狂怒，“都看什么看？活都干完了？过几天系统验收不通过，技术部绩效清零！！！”
说完，又指着陈默相邻工位的一个清秀妹子说道，“那个伱，等陈默回来，让他找人力办手续，今天收拾东西立马滚蛋了？公司对这种土匪流氓行径的员工的态度零容忍！这个月工资一分别想要！”
说完王德发灰溜溜逃离了现场，因为脚指头不允许他在这多停留哪怕一刻。
老板走后，原本装模做样工作的员工轰地一声炸开锅来，纷纷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讨论着刚才发生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小陈为何如此，我只能说干得漂亮，干了我一直想干而不敢干的事！”
“这货平日里压榨我们，天天加班，就是要好好教训他，不过陈默只扇了一边，有点不对称，感觉好难受.....”
“哎你们说，要是把老板打住院几天，咱们是不是就不用加班了.....”
“平日里看陈默老实巴交，没想到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陈哥霸气，不光技术过硬，脾气也杠杠的。”
“陈默这名字起的好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而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简直吾辈楷模！”
.......
不一会，陈默把老板揍了的言论，以病毒传播的态势传遍了整个公司，而且越传越邪乎...
“听说了么？陈默因不满公司剥削员工的现状，扇了老板一记大逼斗，牙都打掉了.....”
“先生大义！”
......
“什么？老板被陈默打死了？保安都没拦住？”
“现在的程序员都这么猛了么？除了修电脑装系统，武术都练上了？”
......
传言在公司内转了一圈，已经进化到了陈默为了给全公司员工谋福利，伙同保安绑架老板，押上车谈判，结果谈判破裂开车把老板撞死，随后畏罪潜逃的7.0版本。
不论传言如何离谱，此时陈默俨然已成为他们这些打工人的精神领袖，心替！
一个刚蹲坑回来的小伙子听到周围的只言片语，结合刚才的所见所闻脸上有些疑神疑鬼.
回到工位赶紧问着他旁边的同事，问其缘由。
在后者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绘声绘色描述下，了解到刚才的天王山之战。
精神小伙没有丝毫懊恼错过高光时刻，反而一脸神秘兮兮地歪着头，凑过去小声说道，“你猜我刚才发现啥了？”
“啥？不是跟陈默有关我不听。”
“必然啊，刚才我蹲坑出来洗手的时候，就看到陈默在照镜子摸摸头发，摸摸脸啥的，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沈岚，加碘，圆深，启动之类莫名其妙的话，看上去精神就不太正常。尤其是他还瞅了瞅下面...那画面...啧啧~”
“很大？”
“你变态啊，谁闲的没事比这个。”
“那你一脸意犹未尽地啧个屁。”
“我啧的是他那精神状态看上去跟范进差不多。”小伙说完，想着那场景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也正常，都能开车把老板撞死的人，干啥都不奇怪，咱看热闹...嘘，正主来了...
你的这个报表其中三月份的数据我看有些不太对，咱们.....”
这两个货拿出一份报告，假模假样仿佛讨论着什么世界难题。
陈默从卫生间出来后，在周围同事目光灼灼地注视下，面无表情，镇定自若地回到了自己工位。
他甚至刚才还看到个别同事偷偷给他竖起的大拇指。
不就打个老板么？大家至于不，怎么感觉大家对他，像跟三体人对峙，最后按下按钮选择跟对方玉石俱焚的罗辑一样。
这事上一世自己想了半辈子而没敢成行，没想到重生开局阴差阳错反而就达成了这个人生成就。
不过该说不说，当时慌是真的慌，爽也是真的爽！
此时已进入贤者时刻的陈默摇了摇头，晒然一笑，这样也挺好，起点不错！
看着桌面上崭新的ThinkPad笔记本电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上一世的自己忍受不了公司垃圾台式机的卡顿，特意攒了2个月工资才买的。
真是公司挣钱公司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打开电脑，看到屏幕内系统时间：2010年4月14日，星期二。
随着记忆复苏融合，他已经接受了自己重生的现实。
没想到李白这么给力，真重来了。
不过凭借自己孤儿的VIP身份，竟然没能得到系统或外挂啥的，有些小遗憾。
在记忆中，这个时间节点，是他参与研发的系统即将交付的日子。
既然要走，怎么能不给王德发留点礼物呢？
第3章 2010不得了
在原本时间线，这套系统卖了大几百万。
验收成功后，客户又提了一堆离谱的功能改进，活都是大家的，奖金是只有一毛的，因为九牛都在老板那里。
再热烈的鸡血也有保质期，后来许多技术同学由于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心灰意冷陆陆续续离职，又有许多不明所以的新人入职，整个公司就像一座围城。
而当时的他鬼迷心窍成为了为数不多坚持了两年的老员工，称呼也从刚入职时的小陈变成了同事口中的陈哥。
但这回自己带着记忆重新读档，想起唱李白的执念，这一次他必定改变原有人生轨迹，都重生了谁还打工啊，一定要创业，创死老板的那种创业。
陈默踌躇满志地打开浏览器，查了查网上的相关新闻，
“自海外GroupOn团购网站上线以来，O2O模式风靡华夏，资本涌入，上个月几十家团购网站相继成立，其中以满座网、F团网、美团网、团美网、拉手网等团购网站为代表，相关专家预测团购市场将呈现百家齐鸣的态势......”
“3月23日，凌晨3时3分，谷歌宣布其搜索服务正式退出华夏市场，一时间在业内引起轩然大波，百度掌门人李彦宏发表讲话，表示....”
“4月6日，原金山总经理雷军创办的小米科技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
2010年这个节点正处于新旧更替的阶段。
网易、搜狐、新浪三大门户渐渐式微，互联网正在向去门户化迈进。
BAT新王登基，各自凭借搜索、电商、社交游戏形成各自的护城河，如日中天。
此时正值传统互联网向移动互联网转型之际，既是传统PC时代的变局之年，也是移动互联时代的开局之年。
未来的十年是互联网的黄金十年。
短短十几分钟，了解了互联网现状的陈默心里叹了口气，不好办啊。
要是十年前互联网的草莽时代，那才是遍地黄金，100万收QQ、30万美元代理传奇，京城商务部门口蹲一個长得像外星人的家伙......
真是机会多如狗，大佬遍地走。
感觉他现在面临的境地，就像是三国群英传里面选了三国鼎立开局，而他连最弱的彻里吉都够不上，顶多算是一个曲阿小将。
既然天意使然，自己凭借先知和领先十年的全栈工程师能力，困难开局又如何，机会还是有的，总比十年后强多了。
不过先把当下的事情做一个了断，在打击无良万恶资本家这件事上，他这个史前社畜义不容辞。
看着笔记本里的时间14:33，不是说下午要来客户么？
趁着还有点时间，陈默眼睛一亮，要不....
好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微微勾起。
“师...师父，你没事吧？”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正是刚才提醒陈默的声音。
陈默扭头一瞅，高高的马尾鹅蛋脸，弯弯的眸子很养眼。
她叫齐萌萌，人如其名，年后新来实习生，由于公司带新人采用是师徒制，入职后她一直就在陈默下面干活。
刚才光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里，陈默忘了旁边还有个有容乃大的萌妹纸。
“哦，萌萌啊，我没事！”
齐萌萌把刚才老板的话给师父复述了一遍，眼里满是担心和失落，“这样我明天是不是就看不到你了？”
“无所屌谓，这种通过苦逼加班重复搬砖工作配不上我，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这时陈默裤兜传来一阵卡农铃声响起，掏出手机一瞅，呦，竟然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从孤儿院一起玩到大的死党孙子维打来的。
“你个煞笔，啥事？.....聚呗.....你过来还是我过去？.....算了折中一下，簋街.......今天绝对有空，我请客，谁不来谁孙子.........”
陈默合上面前笔记本，起身打着手机向门外走去。
见师父出去打电话，齐萌萌赶紧继续忙手头的工作，苦大仇深地望着屏幕中的异常报错信息，轻轻地叹一口气，不出意外今天又得加班了。
要是能用眼神杀死这些异常错误就好了。
异常报错信息全是英文，每个单词认识是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齐萌萌就懵逼了。
她打小喜欢画画，之所以选择计算机这个偏理工科的专业，因为填志愿的时候家里边的人都说，IT这个行业能赚大钱。
说什么谁谁家的小子就是大学学了计算机，在沪市刚毕业一个月工资就上万，谁谁谁家孩子在京城大厂干了三年买了房等等说法。
听人劝吃饱饭，齐萌萌就听从了建议报考了京城科技大学的计算机系，想着计算机编程代码啥的都是英文，而英语恰恰是她的强项，起码跟其他人比，她能赢在起跑线上，事半功倍。
结果到了现在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在大学里学习知识跟实际工作是两码事，英语好不好跟编程强不强又是两码事。
许多英语水平不高学历比她差的同事，代码能力却比她强多了，她一直尝试努力想把自己负责的工作做好，却时常充满了挫败感。
这不是说英文对编程没有加成，只不过有限。
就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师父，师父说，英文还是对程序员有很大帮助的，比如阅读英文原版技术文档会受益匪浅，不会被国内转译的作者所带偏。
只不过前提条件是有一定技术经验的高级工程师才需要，她一个没入门的小萌新还用不到。
一个小时后，当齐萌萌尝试了几种自认为能解决问题的方法，屏幕中的异常报错仿佛一个执拗的小孩，依旧原地不动。
按照往常，这种时候就该找超级飞侠来帮忙了，每次师父都会过来协助解决自己遇到的棘手问题，给她兜底，擦屁股。
不论怎样最后都能得到圆满的解决，不过这也会经常耽误师父原本的工作进度，为此师父没少因为自己加冤枉班。
这一笔笔人情债，她都记在心里。
齐萌萌习惯性地抬头看向旁边，空空如也。
难道师父就这么走了？那以后我可怎么办呀.....
第4章 编程是门优雅的艺术
初入社会，还在实习的美少女，头一次陷入了人生的迷茫。
等齐萌萌回过神，发现师父的个人物品还没拿走。
算了，反正一时半会bug也解不了，还是帮师父收拾一下吧，等周末找个时间带给他，顺便带着工作遇到的问题，还能有借口见师父，简直一箭三雕！
齐萌萌美滋滋地想着。
陈默的个人物品并不多，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一個喝水用的杯子和几本技术类书籍，仅此而已。
正当齐萌萌收拾劲儿劲儿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
回过头就看到气喘吁吁仿佛跑了一场马拉松的陈默，齐萌萌的小脸满是惊喜，
“师父，原来你没走啊。”
陈默把抱着的一捆红布放到焕然一新的工位上，接过徒弟递过来的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
随口问道，“那老王八来过么？”
齐萌萌秒懂地摇头。
陈默原本以为王德发会叫公司保安强行清退自己，没想到这么半天都没有动静，想了一下有些明白过来。
估计是担心强行清退引起更负面的影响，尤其是客户即将到访的敏感时期，看来这老小子打算把这事冷处理？
这样也好，王德发还算还没蠢到家，否则闹到最后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损失最大的还是公司的利益，只要涉及公司利益这老小子秒怂。
想到这，陈默走到墙边，把那些挂在墙上PUA标语全都摘掉，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准备换上刚才出门新打印出来的横幅。
齐萌萌情商上线，赶紧小跑过来，“师父，我来帮你。”
很快，横幅全部替换完毕。
看着墙上板板正正的标语，陈默拍了拍手上的灰，显很是满意。
附近同事目光汇聚过来，看着上面的标语内容，每个人眼里有光，议论纷纷。
要不是因为忌惮，生怕惊动了万恶之源，他们都想鼓掌欢呼了。
可即便这样，技术部这边的动静还是惊动了从来不干人事的人事经理，
后者走过来，背对墙壁叉腰面对众人，气势十足，“注意公司秩序，讨论解决问题可以，不要讨论跟工作无关的内容。一会客户就来了，你们叽叽喳喳成何体统。”
扫视一圈，看着迅速安静下来的员工和工位上安静异常的陈默，人事经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点了几个工位比较杂乱的员工，让他们把工位换到最靠里面的位置。
最后指着陈默，“那个陈默，你跟我来一下，办下离职手续。”
脑海中想着刚才这些人脸上面容古怪，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想了一会，又没有头绪，方才作罢，抓紧时间先把手头的这个刺头处理掉。
待人事经理领着陈默离开，现场又恢复愉快的氛围。
几分钟后，陈默办完手续回来，就看到齐萌萌瞪着一双大眼睛，就这么眼巴巴直勾勾地瞅着他，眨呀眨的也不说话。
见到这熟悉的一幕，陈默秒懂，笑着说，“又碰到疑难杂症了？”
点头。
“我来？”
点头*2。
“起开。”
“好嘞~”
就等这句话的齐萌萌眉开眼笑，狗腿般调整了一下自己座椅的角度和高度，想让师父坐的更舒服，嘴里还强行挽尊，
“师父啊，这次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敌人太强大，我都使出浑身解数，把你之前教我的思路全用了一遍还是不行，这段问题代码好像就跟我八字不符，命里犯冲......”
陈默轻轻弹了齐萌萌一个脑瓜崩，后者啊呜一下捂着脑袋，安静下来。
“全身上下属你的嘴最硬，出现问题，就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干咱们这行不要带有任何主观情感，伱要记住：跟数学一样，程序也是不会骗人的！
另外我是团员，卖萌术对我无效！”
陈默鸠占鹊巢，看着工位上摆放着许多小玩偶和手办，火死海御三家他认识，还有个超二的悟空，都是青春的记忆，其他这些动漫手办应该是后来出的，就处于自己盲区。
再看手里粉白相间的机械键盘，还是个青轴，连他都还在用公司配的破键盘。
不禁有些无语，就这样，能有心思写好代码才有鬼了。
王德发的口头禅就是，把公司当家，看来这小妞主打一个听劝....
随后陈默就看着显示器中的代码。
一眼就看出齐萌萌指的那个异常的原因，解决很简单，修改一下逻辑判断就行。
但想到自己作为师父，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教她。
陈默先是花了几分钟整体快速扫了一遍齐萌萌这段时间写的所有代码，皱起了眉头。
不是问题太棘手，而是齐萌萌写的代码说是一坨都是在赞美她，不能让她尝到甜头。
不过陈默没有再打击对方的积极性，进入工作状态的他面无表情且神情专注，给人一种疏离感，仿佛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陈默对这些代码进行分析点评，
“这里逻辑错了！跟需求不一致，需要多加一个if判断....”
“这个函数开头校验都不全，用户随便输个其他字符就报错了......”
“还有这里，怎么能这么写，这些都是基本语法常识，你还能错.......”
......
“总的来说，你这逻辑混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全是补丁，乱七八糟，难以维护，临门一脚踢了两月还是没入门！”
原本头越来越低的齐萌萌，手里食指搓了搓，悠悠辩解了一下，“其中有一处是师父你前天写的代码，你忘了么？”
吓？原来这一坨里还有我写的部分代码么？那正好.....
原本有些犹豫的陈默直接一个全选，
果断按下了delete键。
看到这一幕，齐萌萌瞳孔放大，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啊~我滴码！”伸手虚空索敌，仿佛想要挽回什么。
陈默怒其不争地瞪了她一眼，“有什么可留恋的，地基打的太差了，问题太多，一个个改太麻烦，还不如重写一遍。与其心疼你那破代码，还不如这一次好好看，好好学！学以致用也算不枉我一番教导。”
“嗯嗯”木已成舟，齐萌萌只能接受现实，开始聚精会神起来，她发誓，高考那前都没现在认真。
“之前跟你说过，写代码要有面向对象的思维，万物皆对象......”
“这里要把一些通用的代码抽象出来，这样可以避免你进行重复性工作，那就真跟工地搬砖没什么两样了，比如这里可以这么写......”
......
齐萌萌眼神火热的看着屏幕中出现一行又一行代码，行云流水。
师父手指在键盘上如穿花蝴蝶般飞舞，键盘声的敲击抑扬顿挫，仿佛暗含着某些神秘的规律，赏心悦目。
这一刻原本有些小帅的师父在她眼中，简直酷毙了。
“编程除了实现功能，也是优雅的艺术，原本上百行的代码，现在只有二十多行了。我们跑一下试试....”
说的再牛逼也得实践见真章，陈默准备重启执行一下。
看着屏幕中弹出的二次确认窗，仿佛在玩劲舞团，陈默肩带肘、肘带腕、腕带手，最终如鞭子一样抽向回车键。
“PIA”地一声脆响，注入灵魂！
第5章 什么叫防御，性编程啊？
然后看着控制面板.....没有异常报错。
打开网页，输入地址，用鼠标点击功能，一切正常。
如此这般，几个功能全部搞定。
陈默活动了一下手指，“其实正常流程应该先写单元测试，再实现功能，不过一是时间有限，二是这点程度还不需要我写单测。
这样你这个项目的工作就完成了，这几天应该可以不用加班了。”
齐萌萌亲眼看到代码一点点丰满起来，聚沙成塔，充满了玄奥的规则，脸上充满了敬畏。
这些代码在师父的手里仿佛一个個听话的小朋友，令行禁止，异常听话。
原计划她一周工作量的功能实现，在师父的手里没坚持过一刻钟。
看了看时间，13分14秒，这就是她与师父之间的鸿沟，
“刚才这些，其实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叫防御性编程！”
不知道是否错觉，齐萌萌感觉师父说到最后莫名顿了一下。
“什么叫防御性编程啊？”
陈默坐回自己座位，冲对方勾了勾手，示意过来，
“防御性编程是一种细致、谨慎的编程方法。
它要求程序员在编写代码时预见可能出现的问题，并提前采取措施来避免这些问题。
这种编程习惯更加注重错误的预防和控制，以减少可能出现的灾难性后果。
刚才的代码示范是名门正派的用法，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接下来我所教你的乃是防御性编程的邪道用法。
其实原来是没有这些的，随着公司与员工之间的博弈加剧，往往后者处于绝对的劣势。
一些前辈就想到了此招，那就通过编写晦涩难懂的代码，令自己手里握有一些筹码，即便自己最后被裁，也要让自己负责的那些代码是不可维护的！
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自己的‘不可取代性’，达到让公司投鼠忌器的目的！
要不看你是我徒弟，这招我一般不轻易示人，因为一旦施展，必将引发严重的后果，如同七伤拳，伤人更伤己。
不过为师目前功力深厚，已经可以无视这种副作用了。”
说着陈默把自己之前负责的主要功能模块代码找出来，陷入了沉默。
此时的他再看自己之前所写的这些代码，简直没眼看，只是为了完成功能而完成功能，毫无优雅可言，比齐萌萌那坨代码能强上一些，但也有限。
过了一会，陈默方才把屏幕稍微向齐萌萌那边偏了偏。
这一次陈默全功率开动，双手噼里啪啦快速敲击着键盘，速度快的都能看到残影，这是丰富的经验和年轻的肉体融合才具备的功力。
这让他很是满意现在的状态，年轻真好，随后就听到齐萌萌的压抑不住的惊叹，
“哇，师父，你好快.....”
这可不兴说.....
陈默眼角抽了一下，手中原本行云流水的敲击声瞬间顿了一下，速度稍微降档....
原本的代码被改的面目全非，当然陈默不是跟拼积木一样在上面不断累加，而是怎么复杂怎么来。
循环嵌套，高级语法，在代码中封装了一层又一层“防盗门”，涉及范围包括不限于代码、配置文件、数据库.....
原本二十行就能实现功能的代码，短短几分钟就极速膨胀了近千行，别看多，乍一看充满了代码的美感，如果仔细一读会让人头皮发麻，技术越高的选手越容易陷进去，不可自拔。
相当于把原本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事情，水上几十章，比如山坡上突然冒出了一伙山贼，定睛一看竟是梁山一百单八将，他们分别是“宋江、吴用、卢俊义、林冲.....”名字念完再念绰号，然后背景羁绊全部整上....
让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骂娘，简直不当人子。
在写代码的过程中，陈默每写下一小段，都会跟齐萌萌解释其含义，深入浅出。
而齐萌萌看着面前的这堆代码，在师父的鬼斧神工下，不断拆解、崩散、融合、重组，变成了一点都看不懂的样子，脸上满是震撼。
这时一个员工从旁边经过。
原本已经路过陈默工位的他耳朵微微一动，咦了一声又折返了回来，随后在后面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陈默敲代码的速度见涨啊，都快赶上我了，难道扇老板还有这好处？】
【哎，这些已经测试完毕的代码为什么要动？】
【这是在优化？不，这改动程度已经是重构了，现在重构？都快验收了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嗯？这语法还能这么写？倒是学到一招，没白看。】
【不过怎么看上去像反向重构，越来越复杂了，这样还能跑通么？奇怪.....】
这哥们脸上的神情从开始的好奇慢慢变为费解，随后听着陈默的讲解，表情在疑惑和恍然之间来回切换，好像一个钉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半个小时后，当陈默把自己之前的代码核心逻辑全部重构一遍，程序开始执行，没有报错，几分钟整个流程点了一遍一次过。
“这就是所谓的防御性编程，看明白了？”
齐萌萌瞪着懵懂的大眼睛，情理之中的摇了摇头，有看没有懂。
陈默欣慰的点了点头，“看不懂就对了，说不定过几天我来看我写的代码都看不懂，这就是眼中有码心中无码的至高境界。
所以只能祝王德发好运，希望后续这几个功能验收的时候不要有改动，否则.....”
“否则怎样？”
陈默双手作开花状，嘴里BOOM了一声，
“艺术就是爆炸！”
系统能不能验收通过才不是她一个实习生的关注点，齐萌萌有一点比较好奇，
“师父，你刚才敲代码，不需要思考么？一气呵成，简直....”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最后只能竖了个大拇指。
“我一直在思考啊，最开始停了一分钟我就在想大概代码结构该怎么去构建，然后等实现的时候手里敲这段代码的时候，脑海里面已经提前预判想下一块代码了，跟卖油翁一样，唯手熟尔。
这都是你往后要学的地方，说多了伱也记不住，行了，今天为师灌输给你的东西有点多，你先消化一下。”
陈默拿着杯子准备去打水，起身发现不知道何时身后一步不动杵着个人，
宛如雕像。
第6章 来自全栈工程师的降维打击
第7章 甲方爸爸到来
第8章 反PUA，从标语开始
第9章 删号重练吧
第10章 青山不改，江湖见！
第11章 都重生了谁打工啊
第12章 搞错了重来，都重生了谁创业啊
第13章 自带爽文男主模版的男人
第14章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第15章 连面试都这么卷么？
第16章 这题专治各种不服（求收藏）
第17章 难道他真的是个天才？（求追读）
第18章 求贤若渴的小米
第19章 创业维艰
第20章 陈先生，请留步！
第21章 卧槽，这年轻人！
第22章 有亿点东西
第23章 反向画饼
第24章 创业养蛊
“这是个全方位发展的技术人才，可以招进来！”
“可是斌总，陈默的学历是普通本科。”
“他的技术水平已经可以不用看学历了。不过他这么年轻，给个技术经理一职是不是起点太高了？要不先当个组长试试？”林斌有些顾虑的说道。
“呃，雷总、斌总，我有個想法，服不服众咱先放在一边不谈，单说陈默对加班如此拒绝的态度，我担心会不会影响全公司整体的氛围。毕竟烂苹果定律还是要小心....”
管颖智口中的烂苹果定律，指的是在组织中存在一些难以管理的人物，他们像苹果箱里的烂苹果，如果不及时处理，会迅速传染，把其他苹果也弄烂。
“烂苹果”的可怕之处在于它那惊人的破坏力。组织系统往往是脆弱的，它是建立在相互理解、妥协和容忍的基础上的，它很容易被侵害、被毒化是因为破坏总比建设容易。对于坏的组员或东西，要在其开始破坏之前及时处理掉。
当管颖智说完，林斌也皱起了眉头，对方说的确实也有几分道理，即便能力再强，不合群特立独行的结局就是被集体排斥，这对于公司内积极向上的氛围是一个打击，容易因小失大。
雷军点头又摇头，“我认可这个理论，但得分情况，陈默这个苹果非但不是烂苹果，反而有可能是金苹果，公司看的是产出是价值，不是看谁加班多。
我两年就修完了大学四年的所有学分，剩下两年就干自己感兴趣的事，所以为什么非得在学校继续学习呢？
能抓到老鼠，管他是白猫还是黑猫，小米就是要不拘一格降人才！
小管，之前公司定的技术经理待遇范围是多少？”
“2~5万每月，特别优秀人才可以通过技术入股的方式持有公司股份。”
雷军想了想，“你先出两种方案，5万/月顶格待遇和3万外加1%的股份，股份从之前预留的优秀人才招募池子划出。不过试用期从一个月延长到三个月。”
1%股份看似没多少，按照目前公司资金来算，1%相当于5万美金，按照汇率那就是35万左右的人民币。
“没问题，可.....”
管颖智还想挣扎，雷军大手一挥，直接盖棺定论，“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3个月试用期，符合预期吸纳核心团队，去拟合同吧。”
刘芹适时钉上了棺材板，起身告别，“这次实地参观小米，还参加了令人印象深刻的面试，令我有些理解了小米也了解雷总想干的大事的决心和魄力！受益匪浅！
你们继续聊，我就先走了，关于投资的事，我改主意了，回去我会尽力劝说其他几个合伙人，这两天给你答复！”
“是因为我们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选拔方式么？”
“那倒不是，我是被这小子说动心了。这小子当技术可惜了，我看当销售也绰绰有余还是最顶尖的那批，当然现在我需要冷静一下，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
雷军把刘芹送到公司门口，两人握手，
“理解，希望能听到晨兴的好消息。”
“我尽量，再会！”
“再会！”
等雷军回来，房间内只剩林斌一人，
“陈默的能力应该能承担好KK的副手职责。不过个性过于鲜明，我有点担心。”
KK是互联网二部技术经理黄江吉的昵称，也是小米的联合创始人之一，也是林斌从微软带过来的老部下。
没想到雷军摇了摇头，“这样不好，我觉得这家伙能有更大的作用！”
“更大的作用？”林斌有些疑惑。
雷军想了想，“我刚才想了想，把他单拎出来单独成立个部门，不要跟现有的部门融合。”
也是，毕竟一边是海归背景外加大厂出身，他一个野路子贸然进来确实会有点格格不入，小米刚建立，禁不住大折腾。
“这样也好！”林斌点了点头，同意了雷军的说法。
“主要我觉得通过刚才的面试，这小子有技术有想法更有性格，与其在现有团队磨合内耗，倒不如放养竞争。”
林斌似有所悟，“你是说养蛊？”
“只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创造一场又一场超越巅峰的奇迹！比如诸葛亮和司马懿，林丹和李宗伟，乔布斯和我......”
雷军看同伴有些古怪的眼神，讪然一笑，“比喻，反正就这意思。跟投资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一样，谁说初创公司就不能养蛊，最理想就是形成良性竞争，让他们彼此较劲。”
林斌评估了下，还是摇了摇头，“虽然我承认这家伙无论技术还是想法都有些能力，但你这么看好这家伙我是没想到的？要知道他只有一个人。
而他面对的是咱们二部精挑细选的技术团队，这里不乏微软、谷歌、金山出身的精英。我是不太看好！不过倒是希望陈默能起到一个催化剂的作用，加速二部的磨合进化。”
“宝剑锋从磨砺出，如果这个坎都过不去，那他就不值得我看重，反正咱们原计划和组织架构不用变，不过额外多花点钱就能试出璞玉还是顽石，这个买卖在我看来非常划算。”
“嗯，我同意伱的说法，晚上开会的时候再跟其他人同步一下。”
两人对于陈默职责意见达成一致，林斌说完回去继续工作。
雷军出来发现门口并没有陈默的人影，这小子不会是面完就跑路了吧？
寻目四顾，终于发现了对方的踪迹，貌似在跟自家工程师说着什么。
雷军走了过去，发现他们在解决一个技术难题。
“陈默，来一下。”
“好，马上，”陈默口头应了一声，随后盯着屏幕，嘴里语速加快，拍了拍这哥们的肩膀，
“....就是这里的问题，你照我刚才说的改，应该就可以了，再试试。”
说完跟着雷军离开。
“哦好。”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范典半信半疑的按照对方说的调了一下，随后发现困扰自己半天的问题竟然解决了。
旁边的刘新宇也好奇地凑了过来，望着陈默的背影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咱公司的。”
“从刚才解决问题的思路上看技术挺强啊。”
“能被雷总叫走，那能差的了，估计是什么技术大佬吧。”
“不过看上去这么年轻，有点奇怪。”
“总不会是来找雷总面试的吧？”
“你这冷笑话一点不好笑....”
......
第25章 默，飘零半生...
陈默跟着雷军来到对方办公室，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一句某APP的广告语，
找工作，跟老板谈。
只见雷军拿起桌上提前摆好的一个合同，
“一般来说呢，这一份是小米科技技术经理的劳动合同，待遇是3万一个月，不过....”
说着，雷军直接把这份合同撕掉，扔掉了旁边的纸篓里，从抽屉里又拿了一份新的合同。
“不过呢，以你的能力，我想了下，还是应该还是按照小米核心骨干人员的待遇标准来定，因此有两种方案，可供你选择，一种是全部是现金，每月5万，另一种是现金加股份，每月3万外加1%小米原始股。
当然两种都有年终奖，具体根据公司绩效来定，正常是在2个月薪资左右。”
按照惯例，当他说到这里，对方基本面露兴奋的神色，不说纳头便拜，起码兴奋的情绪是能看出来的。
这一手，其实是雷军以前在金山招募那些非常出色的人才，所用的小套路，屡试不爽。
可雷军看着陈默表情依旧是如进门那般面带微笑，不动如山的样子，心里一肚子问号。
是我的普通伐不标准对方没听清？还是每個月3万多的薪资没有吸引力？
不成想对方丝毫没在待遇上表态，而是问了几个关键问题，“部门名称是什么，我跟谁汇报？下面有几个人？岗位职责是什么？”
雷军愣了片刻，想了下才进行回答，
“呃，目前这个互联网三部是刚成立不久，暂时只有你一个。岗位职责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安卓操作系统本土化改造。
至于汇报，你上面有个叫黎万强的技术总监，曾经是金山词霸的总经理，也是小米联合创始人之一，负责软硬件部门的技术，你直接向他汇报。
不过他这几天出差，下周能回来。当然有任何问题伱也可以有权直接找我和林斌反馈。”
“话语权多大？”
“除了我和林斌，你一人之下！”
“包括人员招募、任务分配、作息时间、绩效制定.....”
陈默林林总总说了一堆，相当于给自己一言堂的环境，打了一圈补丁。
反正是骡子是马得跑上一圈再说，雷军一咬牙没有任何讨价还价，全部应承下来。
“我负责的部门人员HC（编制）多少？”
“先10人”
陈默想了一下，摇头说道，
“10人不够，美工、软件、测试、运营，起码要12个人。”
“产品你不要？”
“我自己就是！”
看来你小子之前是想过这个场景啊，这分工和人数都有零有整的。
呵，还说对小米不感兴趣，老子信了你的邪。
既然千金买骨，就不差这三瓜俩枣。
“没问题！按你说的办。”
雷军从来不是一个予取予求的人，不过从小米初创，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毕竟他和林斌都看好的年轻人，甚至刘芹也对其青眼相加，他不介意对其慷慨一点。
“哦可，那咱们现在可以谈谈我的待遇问题了。”
陈默的不按常理出牌，让一向习惯掌控话语主导权的雷军感到有些别扭。
现在的场面令他有种自己才是应聘者的违和感。
“还是刚才说的两种方案，你选择全部现金还是现金加股票。从刚才面试你对小米的期望，我个人更希望你选择股票的方式，不要看眼前的这点现金，风物长宜放眼量。就像我和林斌，我俩在小米都是不拿工资。”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就跟某人说在公司只拿1元钱工资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默闻言抬头瞅了雷军一眼，呵呵一笑说道，“我也可以不拿工资！”
“我也可以不拿工资！”
雷军一听，眼睛猛然睁大了一些，“真的？”
“如果我穷的只剩钱的话...”
这句话让雷军谄笑了一下，不再随便给出个人建议，等对方的最终选择。
“不过我对钱不太感兴趣，这样吧，现金我可以再降，一个月一万即可，股份我想要2%。”
陈默本来以为雷军会对股份讨价还价，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看着雷军直接在的合同中填写相关数字。
显然自己的临时方案在对方的心理预期之内。
难道低估了自己在对方心中份量？早知道狮子大开口直接5%了，到时候再讨价还价就是。
不过事已至此，单靠一张嘴忽悠小米5%股份有点太科幻了，有2%就偷着乐了，要啥自行车。
“什么时候入职？”
“今天周四，我需要搬个家，下周一吧。”
“下周一是.....4月19日，ok。”
雷军写完把合同调转过来，
“三个月试用期，转正会正式授予股权。
我给你个转正目标，1个月出原型，2个月发初版，3个月我要看到用户数破10万。
看下内容，没问题就签字吧。”
陈默心中一凛，他听懂了对方的潜台词，干好了有股份，干不好拿着试用期工资滚蛋，股份想都别想。
他清楚前面雷军所有好说话都是以这最后目标为前提条件。
也是，毕竟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人家又不是做慈善，不过能做到这样，也算老雷有魄力了。
“如果提前达到了呢？”
“那就提前转正！哦对了，友情提醒你下，你的兄弟部门互联网二部也在弄安卓系统优化和开发。半年后你们两个部门只能活一个！”
“赛马？”
“是这意思，怎么~没信心？你可是我和林斌都觉得有潜力的人，看到你就想起当时年轻的自己，所以出于个人感情，我很看好你！”
陈默眉毛一挑，扫了两眼内容，主要在看待遇和违约条款这两块，没问题直接提笔签字，用行动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看对方痛快签字，雷军伸手，笑起来脸上还有个酒窝，令人看上去非常和蔼可亲，
“欢迎你加入小米科技这个小家庭。”
陈默故意流露些许激动的神情，伸出双手握了过去，“默，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说着甚至有些哽咽起来。
这才像个年轻人嘛，雷军一脸欣慰地拍了拍对方肩膀，勉励道，“来了小米好好干，小米是不会亏待你的。”
“没有小米粥喝么？”陈默眨巴眨巴眼。
配合对方演出的雷军，有些矜持，“小米粥不是谁都能喝的，等你转正，就会有了。”
“那我就期待转正那天，雷总亲自盛的这碗小米粥了。”
“我也期待。”
两人握着手，相视一笑。
第26章 我拿你当兄弟，你竟....
第27章 说好一起苦...
第28章 天命福星？
第29章 成功从调整作息开始
第30章 风起互联
第31章 此去商河招旧部
第32章 十字路口，尊重他人命运
第33章 小米Day 1（求追读）
第34章 众生平等（求追读！）
第35章 卧虎藏龙，来者不善（求追读！）
第36章 商河可是遵纪守法的企业
第37章 “吃人”的商河
第38章 你师父是变态！
第39章 下班不积极，工作有问题（求追读）
第40章 副业初定，灵感如尿崩！
第41章 小米非典型性员工
第42章 系统终验
第43章 满朝文武，为何不言？
第44章 尾款和放人，二选一！
第45章 躲什么，我不打你！（三千字，求收藏）
第46章 做项目不是加减乘除
第47章 三部，已就位！
第48章 “职言”萌芽（求追读）
第49章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求追读）
第50章 先有下班后有天！